子粽_ちま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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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盘错乱的皆大欢喜「十二大战/巳辰/断罪兄弟」

是积田刚保的生贺(祭日贺!我赶上啦!液!

If线:申的和平提案达成

巳辰,有微量丑寅

极度ooc,自我创造主义,烦请别杠

 

这世间是全盘错乱。[1]

肮脏不堪的虚情假意,炮火纷飞的孤寒炼狱。

 

皮质靴底踏上地面时,瓦砾与碎石滚动摩擦,发出了刺耳的中频噪声,右耳耳轮上半悬着的通讯器间断性滋滋作响,夹杂细小的电流刺伤三角窝内敏感的肌肤,合奏出一曲令杏仁核发麻的不和谐乐章。

“啧。”不耐地一把扒下通讯器甩到地上,积田刚保往右脚上使了点劲儿狠狠泄愤似的猛踩一通后,掸灰一样轻巧地将小堆金属碎片踢开。

热风裹挟腥气与细尘擦过颊侧与臂膀上的细小伤口,隐隐作痛。与大哥联络用的通讯器在遭遇第一波埋伏时,被敌方狙击手的子弹损坏,信号接收出现了严重故障。若不是「地之善导」和积田长幸的及时提醒,或许方才子弹打中的就是他的脑袋了——可见这次任务对象之训练有素、人员武装之配设齐全,以及环境之恶劣至极。

积田刚保扯了扯粗制的黑色口罩仰起头,眯着眼试图从漫天沙尘间找到些什么,却一无所获,反倒是被突如其来的阵风灌进大口沙碛,于是他赶忙拉下口罩,低头连连往地上呸了好几口。

最初听到要来这鬼地方时,天知道自家大哥有多拒绝,最后却还是在听到雇主开出的天价酬金后与他对视一眼,冷冷一笑,当即不动声色地提上定金箱,火速购入了双人份的沙漠用面罩,套上他那套热不死人的长袖战服,拎起彼时正躺在沙发上挠着从背心下露出半截肚子,睡得正香的积田刚保和一旁的「人影」、「逝女」。

车钥匙插进锁槽,顺时针旋了四分之一圈后停顿两秒,发动机轰鸣起来,于是兄弟二人一并扬长而去。

这是积田长幸新买回家的福特F-150,这辆亮黄色的巨无霸皮卡通过性高、空间大、视野好,在同类越野车中有着“猛禽”的别称,悬挂优异,拖拽更是顶尖。

断罪兄弟从来也不是什么节俭的人,纵然积田长幸打从心底里缺失欲望,却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维持着一成不变的高水准生活质量。

 

与冷荒漠不同,热荒漠的干燥焦炎显然并非异乡人所能轻易征服。

在第二次遭遇伏击时,「人影」喷射出的火焰虽瞬间就吞没了眼前光景,可荒漠所及之处缺少可燃物,液体蒸发速度也成倍上升,风沙用不了多久就能让滔天烈火熄灭。积田刚保索性把「人影」一丢,空手冲进敌阵,最后成功让对方全灭,但也受了点轻伤,防沙面罩更是损毁,于是他只好掏出大哥临行前硬塞给他的一次性备用口罩将就着用。

沙漠中的风时停时歇,兄弟俩运气不错,总归是没有遇上什么沙尘暴。声音在沙漠里基本丧失了存在的意义,积田刚保低着头,估摸着自家大哥的「天之抑留」应该发挥不了太大作用,于是仗着「地之善导」全开的感应能力,百无聊赖地一个劲往前行。

可除了脚下的动静和风沙,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时间倒令他想起了年幼时他以为的无声人生。

 

为迎接十二大战,兄弟俩各自在“辰”家与“巳”家接受过长时间的训练,正式得到武器前他们杀人的方式也和别的战士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刀刃、拳脚、枪械,战至满目鲜红,血液的味道掺杂在空气里,随呼吸与肉体融为一体,麻痹神经。

他早记不清那样漫长的厮杀自己是如何习惯的了。或许是天生如此,或许也有过干呕到撕心裂肺的经历,谁知道呢,反正他都不记得了。

战士浴血,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等同于他们的日常。

可他人的血液滴滑至身上,粘稠到恶心却冰凉彻骨,像是恶鬼狰狞的面目,露出獠牙与利爪,一步步拉扯衣襟拖进深渊。那样孤寒的地狱里,唯有触及彼此,才能感受到生命的热度,灼烧滚烫,焚伤心口,诱惑他攀附兄弟的脖颈,望穿那双金色的深沉眼眸,覆上对方浅色的唇瓣。

顺着通讯损坏前积田长幸指明的方向前行了很久,脚下单调的沙地渐渐为坍塌的楼宇所替代。“滴答——”空无一人的废墟残骸里,突然响起了水声,像有小溪流淌在沙砾表层,低到微不可闻。

积田刚保皱眉,抬眸看见了遍地尸首,断臂残肢的切口齐整平滑,大半还冻结在零碎的冰块里,半红半白快要融化,向上飘腾淡淡的白雾——可见下手的那位手法有多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半融的冰大大降低了这片区域的温度,此刻飘在尸堆中心处的上方,似是听到脚步声后回过头来的积田长幸,正一手低垂,松松地握着染血的短刀,一手擦拭着从额角伤处淌下、将近渗入金色竖瞳中的鲜血。

“哟,太慢了笨蛋。”积田长幸没什么表情,只不轻不重地扫了他一眼,缓缓吐出口气,漫不经心,冰块化开产生的水汽像是云雾缭绕他身周,积田刚保突然就觉得眼前的图景宛若皆是海市蜃楼,而他不过是梦境里探花的沧海一粟。

他的大哥,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生命与存在轨迹,总是藉「天之抑留」高高在上漠然地俯视人间,盘算利害以趋避掠得,过着无欲无求的散漫生活。

多余的事,他不做;有所妨害的事,他必扰。

然后无数次,摆出这样的姿态——

他怕啊,他有多怕,他其实一直都怕。

积田长幸懂事后虽依旧在自己跟前嚣张跋扈,较孩童时没多大变化——他是觉得自己这与众不同的差别待遇挺不错。可一到战场和他人跟前,积田长幸还是那个积田长幸,仍是那副漠然模样,仿若不在人间,一颗心轻得不涉尘世。

从年幼时在森林遭遇猛兽重伤入院以后,积田长幸那同他差不多宽窄的臂膀替他挡下过多少家族内的针锋相对,酒会上的笑里藏刀,他数不清。可每每积田长幸露出那样的表情,积田刚保都要忍不住怀疑,那些追逐金钱与恶人游戏的欢乐过往不过大梦一场,积田长幸也不过是他梦寐里勾描出的双生侧影。

不存在,也不该存在。

可战士从不屈从任何他者意志,从不屈服于任何胆战心绪,于是他二十年如一日地对自家大哥深信不疑。今天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道,或许真是像雇主说的那样,对面会用什么奇怪的生化武器吧。

“喂,刚保……”

啊,是大哥的声音。

想想其实有点羡慕“子”之战士啊。

这世间分明是全盘错乱,过得了和平日子的高中生战士,可真的委实不多啊。

 

“啪——”

不知是谁带头拉响了礼花,于是更多的人站到舞台两端,一把一把洒出编织篮里盛着的樱花瓣。积田刚保抬头,看着细碎的彩色丝带混杂沾染上水露的粉色花瓣悠悠扬扬落下,香味浅淡,停在台中央的人身上,驻在他们肩头与发顶。

身遭满是热烈的欢呼与起哄声,像浪潮一阵高过一阵,眼前明亮的光束交叉于一点,像是临近期末时老师们在黑板上圈画出的重点。可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光亮照在积田长幸和他旁侧挽着他手臂的女人身上。

断罪兄弟自出生起便是不可分割、永不相离的,他们血脉相连、命运相连、生息相连,无形的织线将他们编入同一张恶念的温床,携手走过十余载轻淡人生。

但现在,那根线断开了。

可恶啊!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液,积田刚保作如是想。

积田长幸其实是有自己的高定礼服的,而且还不少。英式、意式,黑的、蓝的,整整挂了半个衣柜,他曾无数次穿着它们行走于酒池中央,笑容满面却不达眼底。

可他穿粗纺的低支股数纯白美系西装,也是头一遭。

这自己先前不曾见过的模样,如今却被那么多人看尽。

低廉的棉麻布料看起来厚实宽大,显得积田长幸的肩比平日宽了许多,在柔光灯的照射下那张面无表情直直看过来的脸,竟然也多了几道温润的弧度。美系西装没有明显收腰设计,但配上积田长幸的脸,竟也无端多了几分纤细和高级感。

右手边的女生套着同样廉价的西式婚纱,低着头红一张脸虚挽着积田长幸插袋的手臂,原本的气质全无。

亏入学时还觉得她长得还不错。积田刚保默默犯嘀咕。

踏着乐声,他们挽着手缓步走过了舞台上那条短小的红毯。

“呵……”积田刚保枕着自己环起的手臂趴在桌上,红着脸打了个长长的酒嗝,眼前积田长幸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脸一分分模糊起来,恍惚间他低眸睡了过去。

 

意识像在热带海洋里茫茫然沉浮,薄薄一层皮肉下,眼球滚了滚,但他并未睁眼。柔软的织物用温水打湿拧干,拭去他额上的汗水,一旁的电风扇开着不大不小的风,加速温水的蒸发,驱散热度,但又不会让他感到寒冷。

微凉的掌心贴上皮肤似是想要固定住他的脸以便擦净身体,此时偏高的体温与被酒精荼毒至一团浆糊的大脑令他下意识地就往那只手上凑去。那是一双他很熟悉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骨骼和肌肉上覆着薄薄的一层毛细血管和皮肤,体表温度略低,是他大哥的手。

“多大的人了,喝成这样……”

“不就是学园祭演个小剧场嘛,还不是你不愿去我才替你的。”

“这么点事,还吃本大爷的醋了不成?”那人大概知道他已经醒了,低头贴近他耳旁,细软发丝扫过颈下皮肤,呼出的温凉湿气悠悠拂过耳垂,触动神经,连同心尖一起攀生出丝丝痒意。

“喂、愚弟。原谅本大爷?”他轻声说。

于是积田刚保扯了扯嘴角笑开来。

下一秒,他们交换了一个冷热不均的吻。

只有这次而已。积田刚保在内心得意地哼哼。

 

睁开眼时,积田刚保发现自己其实正躺在颠簸的越野车后排,脸上盖着一条浸了冰水的丝巾。回过神后,他一把抓下丝巾,慢慢坐起来,盯着窗外飞沙沉默。

 “哟,终于醒了?”听到后排的动静,驾驶座上积田长幸传至耳畔的声音一如往常的轻佻。

“……”

“怎么?”等了几秒没有回话,积田长幸又问。

“……你为什么擅自就把对面的司令部解决了?”积田刚保撑着下巴闷闷地开口。

“通讯器坏了,不方便通知你司令部位置,而且怕你这个笨蛋又中埋伏。”向右打了一圈半方向盘,车身右转正式开入了回市区的国道,积田长幸头也没回,“而且你居然还真的中了迷香,好梦?”

“切,什么啊……明明你自己没中埋伏也还是受了伤。”扭过头来,积田刚保抱怨道。

似乎很清楚自家弟弟的脾性,知道他还没气消,于是积田长幸从前座伸来一只手覆上他的头顶,跟以往无数次一样地一通乱揉,带着熟悉的温度,以他熟悉的力道,“喂,这次就原谅本大爷,看在给你当了这么久司机的份上?”

“啊!你又——”急忙伸手阻止了头顶那只胡作非为的手,积田刚保大声“抗议”,“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别揉了!好好开你的车!”

天光透过云层洒下几缕透明的浅色光束,沙漠烟尘弥漫在快速旋转的车轮两端,以清晨时分初升的旭日为背景,亮黄色的皮卡车摇晃着向地平线驶去。

 

这次的任务结束的出奇的快,快的和那场刚过不久的十二大战如出一辙。

可这样的和平说到底于他们这些人而言不过是虚伪的,不真实的,只能作掩埋心底最深处的无端妄想。

直到后来某天,他出门放火(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我其实是故意的)碰见在菜市为一把青菜和一盒鸡蛋讨价还价的“戌”之战士,身旁跟着个攥紧他衣角不放的小姑娘,亦步亦趋,软着嗓子喊他爸爸。

又或许是在某天出任务时,他偶然路过育儿场所,竟然看见扶着眼镜的“申”之战士和别的女人因为育儿原则问题吵了起来。是的,砂砾她怀孕了,而柚木先生此刻正站在一旁,一副手足无措的可笑样子,似乎是不知该劝谁先一步停止争吵。与此同时,“子”之战士打着哈欠从旁经过,书包从肩膀快滑到手臂,双目毫无神采。

相比以上的温馨场景,“寅”之战士和“丑”之战士在不久后开始正式交往,又在一年后结婚的事就算不得什么意外了。毕竟这份恋情似乎早在很久前就有了苗头,但他和积田长幸都收到了婚笺却委实令人意外。

婚礼举办在郊区的湖滨,是为数不多的无战净土,仪式上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脸上浮出笨拙的笑,简直不像是那个“全灭的天才”。

真是讽刺啊。他这么想。
  

而后在一不小心接到妒良抛出的捧花时,悲喜交杂间,他突然想通了——

——他的日常(人间),有积田长幸,足矣。

 

-The end-

 

[1]理论上选自莎士比亚《哈姆雷特》,但采用了《绝园的暴风雨》字幕组的译版,因为他们翻的比较中二。(原句中译最普及的是“这世界整个颠倒过来了”)

别问我为什么每次都是写积田刚保视角,因为我觉得他比较好懂。我不懂积田长幸,我懂什么积田长幸,我只会吹积田长幸,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要写出个积田长幸神明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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